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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生死之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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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車像烏龜一樣地爬進馬場村,沒開閃爍的警燈,也沒有警笛聲,只開了車前燈。我伸長了脖子,看到許多村民把拿著手電,再一次在夜間奔走,將村裏渲染出一片迷離的光霧。我想馬上跟去瞧個究竟,劉琴這時候就撥通了我的手機,問我到底去哪了,她還躲在宿舍裏不敢出去。

“武陵春已經去看死人了!她叫我去,我才不去!”劉琴帶著哭腔,顫聲道,“歐陽新也不在,你能不能先回來陪我,別去看死人了。”

我聽到這句話,心想劉琴果真沒見到趙喜悅的屍體,也許還有一線希望。於是,我就安撫道:“我馬上回去,你別急。”

等我掛了電話,歐陽就對我說:“你先帶著盒子回去,我叫警察去老馬場一趟。在我回來前,你想辦法把盒子打開,看看裏面有什麽。”

“不直接交給警察嗎?”我楞道,雖然老馬場不是兇案第一現場,但那裏的東西不能私藏。

“我們的確不能瞞下來,但誰能保證裏面的東西是不是和案子有關,萬一和案子沒關系,交給警察不是找罵嗎?我們先打開,看看裏面的東西是什麽,再交上去也不遲。”歐陽新站在夜幕下對我說,“還有,你別忘了,之前你知情不報,警察要是問起我們這麽晚去老馬場做什麽,你怎麽回答?趙喜悅跟你通風報信的?如果趙喜悅今晚真的死在村子裏,你又說她叫你去老馬場,誰會相信你?就憑那封信嗎?既然你知道她還在這裏,為什麽不告訴大家?”

歐陽新句句切中要害,讓我無法反駁,只好聽他的話。我固然知道不能隱瞞案情,但先前隱瞞這些事,那是因為我手上沒有任何證據。如果林老虎還沒被逮捕,我說出去了,警察能保證我24小時安全,能保護我一輩子嗎?這些事情十分蹊蹺,我自己都搞不清楚,怎麽和其他人解釋。

我還沒講一個字,歐陽新又道:“我們最好誰都別說實話,只說看到林老虎跑往老馬場那邊了,這樣警察肯定會去一趟。事實上,我們真的看見有人在那邊,不是嗎?”

“你說得有道理。”我佩服歐陽新的心思縝密,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。從什麽時候起,歐陽新這麽熱心幫我,還替我著想了。難道就因為我把他拉上賊船,大家是同一條船上的蚱蜢了?

“你快點回去,一定要盡快把盒子打開,看看裏面到底有什麽。我帶警察去老馬場那邊,他們去了找不到林老虎,起碼能找死屍。”歐陽新說完和我走進村子裏,然後分開了。

學校在村頭,我跑回去時,警車正好從我身邊開過。我看到人群圍在莫老板的新房那邊,不知道搞什麽名堂,開進村的警車最後也停在莫老板家門前。我本想先過去看一眼,可劉琴又打電話來催人,我就抱著盒子轉頭跑回宿舍了。

等我回到去了,劉琴就一連串地問我到底去哪裏了,剛才電話中斷,她急得要死。我沒有直說,只道自己不是已經回來了,有什麽好擔心的。我把盒子放到桌子上,劉琴又問我,盒子裏是什麽東西。我被問得答不上來,便反問劉琴如何知道趙喜悅死了,這麽晚了,誰告訴她的。

劉琴坐在床上對我說:“就是武陵春告訴我的,她跑來敲門叫我去看熱鬧,我哪裏敢去。”

“武陵春怎麽知道死人了?”我奇怪地問。

“我也不知道啊。”劉琴認真地答道。

我看到劉琴真的什麽都不知道,於是就在房間裏找鉗子,想把盒子上的鎖撬開。無奈,我沒做過小偷,對於撬鎖的事一竅不通。劉琴見我撬鎖,問我從哪裏撿到這個盒子,因為之前沒在宿舍裏見過。我頭腦空白,不曉得如何作答,正急火攻心呢,有人就重重地敲了房門。這聲敲門嚇了我和劉琴一跳。

“唐九月回來沒?”一個嗓門特尖的女人在門外問。

我聽出敲門的人是武陵春,便把盒子放到床下,然後對劉琴使了個眼色。劉琴不算太笨,已經看出來武陵春不好惹,所以沒當著武陵春的面問我為什麽把盒子藏起來。我打開門了,武陵春就不請自進,坐到床上問我剛才去哪裏了。我隨口說上廁所去了,今天老娘便秘,腿都蹲麻了。

武陵春捏著鼻子嫌我粗魯,然後陰陽怪調地說:“你剛才沒去莫老板家,那太可惜了!你還記得肖衛海嗎?”

肖衛海是村子裏的退伍軍人,去年參與賭博被抓,在城裏的工作丟了,只好回馬場村承包了一片果園。肖衛海整天陰著個臉,見誰都像見到仇人一樣,沒多少人敢靠近他。自從肖衛海父母死了,村裏人更是鮮少與他往來,只有幾個不怕死的女人想嫁給他,經常去果園幫忙施肥除草。

我想問肖衛海怎麽了,卻聽武陵春說:“今晚肖衛海從果園忙回來,看見有人見躲進莫老板新房裏。肖衛海覺得奇怪就追進去看,誰知道一進去就被人砸了腦袋,接著兩人就打起來了。才打了一下子,那個人就被打倒在地上動不了了,肖衛海那時才看清楚是趙喜悅。”

“肖衛海把喜悅姐打死了?”我越聽越氣。

武陵春根本沒聽到我問話,自顧自地說:“包朱婆晚上到莫老板家後院把她家的桌子拿回去,就是喝喜酒用的桌子,莫老板跟村裏人借的。從後院出來,包朱婆看見肖衛海在新房裏打趙喜悅,所以就一邊跑開一邊喊趙喜悅被打死了。肖衛海追著包朱婆硬說自己沒殺人,反叫大家一起去看,說趙喜悅還有氣。可大家趕去莫老板沒蓋好的新房裏,只見一灘血,趙喜悅居然不見了。”

我聽到末尾,松了一口氣,這樣說明趙喜悅逃走了。可趙喜悅為什麽要逃走,又為什麽沒去老馬場,而是出現在莫老板的新房裏?我無法相信是因為趙喜悅做過壞事,所以害怕被逮住而逃走。也許,肖衛海真的把人打死了,在大家趕來時,他可能已經把屍體搬走了。

我還沒消化完,武陵春又神秘地告訴我:“我去現場看了,屋裏有一堆汙血,要是我沒猜錯,趙喜悅肯定懷孕了,她被肖衛海打得流產了。”

“你確定?”我吃驚道,同時想起趙喜悅在喝喜酒那天告訴我,她懷孕時的那副神情,好像有點幸福的樣子。

“我當然確定了!就是不清楚趙喜悅什麽時候從娘家回來了,又為什麽去莫老板新房裏。”武陵春納悶地說,“反正我們以後離肖衛海遠一點兒,動不動就把人打死,母豬都不敢嫁給他!”

武陵春就像專門來告訴我這些事,把話說完了,馬上就走出房間,留下我和劉琴大眼瞪小眼。劉琴起身把門關上,問我是不是瞞著什麽事,還說可以相信她。我見劉琴膽子那麽小,實在不敢相信她,只好騙她說什麽事都沒有。現在,我只想去找趙喜悅,她被肖衛海打得那麽慘,又流產了,一定痛不欲生。可我上哪去找趙喜悅,只期盼她會主動找到我,或者再給我留一封信。

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,我依舊沒被盒子打開,鉗子根本撬不了鎖。想了想,我就拿起菜刀,想要從盒子後面的合葉處慢慢切開一道口子。劉琴不知道盒子的來歷,也不曉得裏面裝了什麽,她看到我笨手笨腳,就說讓她來試一試。我實在沒辦法,便讓劉琴動手,但囑咐她別亂看盒子裏的東西。

“這麽神秘?”劉琴笑了笑,然後用鉗子夾住扣住鎖頭的金屬片子,想要用力扳斷它。我見狀就想,劉琴真聰明,剛才我一直想把鎖撬開,卻忘記扣住鎖頭的金屬片子很脆弱,不及鎖頭結實。

在劉琴開盒子時,我站在桌子邊,撩起窗簾望向夜色,很想去莫老板新房那邊看一看。趙喜悅現在是生是死,誰能告訴我?警察已經來了,他們可能會搜附近的山林,但願能把活的趙喜悅找回來。因為趙喜悅身上流血了,跟著血滴找人,應該不算太困難,只要警察願意去找。

就在我透過窗簾縫隙,望著漆黑的夜色時,手機來了一條短信。我打開手機一看,發短信的人是歐陽新,他不方便打電話,只能悄悄告訴我。原來,歐陽新已經帶著警察去到老馬場了,但那具火屍不見了,不知被誰擡走了。我心中一陣驚嘆,沒想到真的有人在我們離開老馬場後,將屍體轉移了。

我一邊把手機放回口袋,一邊琢磨究竟是誰把火屍挪走了?既然不想要屍體被人發現,大可以埋到地下,那樣就不會有人發現了。這事和林老虎的挖屍的情況有點相似,搞不懂搬屍體的人是不是腦袋壞掉了。

歐陽新和警察在一起,因為找不到林老虎,他們又折回了。我知道歐陽新能用手機發短信,肯定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,說不定就快到學校了。於是,我就問劉琴能不能快點把盒子打開,話音未落,盒子的金屬片就斷開了。劉琴微笑地把盒子遞給我,沒有立即打開來看,一副很值得信賴的樣子。

我說了聲謝謝,接著深呼吸一下,然後把盒子放在大腿上。這盒子一定很重要,也許謎底就在盒子裏。就這樣,我帶著緊張的心情,在昏黃的房間裏緩緩地將盒蓋翻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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